【铁虫】Fever
*影帝X小助理，一个关于互相治愈、救赎和相爱的故事。
*四季交迭便也是一个轮回，他们相遇在万物苏醒时，看过夏日的星河，走过深秋的长街，最终相拥在飘雪的冬夜。
*非常流水账的甜饼，希望你们喜欢这个故事，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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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厚实的窗帘遮挡住正午的阳光，室内昏暗得只能隐约看清家具轮廓，空气中满是憋闷了一夜的陈旧气息。Peter Parker抽抽鼻子，摩挲到玄关墙面的开关轻轻按了一下。
明亮的灯光瞬时将这迷蒙的房间拖出梦乡，连带着惊醒了半圆形沙发里窝着的男人，他一把扯过被子蒙在自己头上，不清醒的沙哑嗓音带着困惑和怒气：“Jesus……地球要毁灭了么……”
“抱——抱歉，Mr Stark？我不知道您躺在那里。”Peter有些慌乱，他拾起脚边的红酒瓶，小心捡起碎了一半的酒杯，尝试用湿巾将地毯上粘腻的红酒痕迹擦掉。
“Who are you？”宿醉后的男人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眼睛半睁目光迷离，他靠在沙发垫上直直地盯着蹲在地毯上干活的男孩，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我记得我没有请你——”
“中午好，Mr Stark，我是Peter Parker。”男孩停下动作，抬起头露出礼貌的笑容，他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左边的眉毛调皮地飞扬，声线非常稚嫩，“您的新助理，上个月您才面试的我。”
“哦对，是的——”Tony Stark用力闭上眼睛，捏住鼻梁揉搓，“这见鬼的头疼可真是要命，不过说真的Mr Parker你到底成年了么。”
将碎了的玻璃杯卷起来，Peter站起身，扬扬眉毛挺认真地说：“实际上，先生您面试时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依旧得回答——您并没有雇佣童工，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Natasha让你来的么？”又打了一个哈欠，Tony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水杯。
“虽然您喜欢加冰的威士忌，但鉴于空气都要被红酒弄醉了，”顺手开始整理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毛毯，Peter的声音柔和却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魔力，“个人建议，您现在还是喝一点不那么刺激的东西。”
“不得不说，你可真是比Natasha更要像一个老妈子。”Tony无奈地出了口气又灌了一大口温水，对他称职的助理进行评价，后者只是弯起眼睛微笑：“感谢您的赞扬，Mr Stark。”
茶几上摆满了A4大小的纸张，那是被拆的乱七八糟的剧本。从中拎出标明影片名称《漫长旅途》的第一页，Peter皱起眉头试图将它们归置好，那些完全打乱的页码实在让人头晕。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废那个力气。”终于下定决心从沙发上站起来，Tony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眼角余光扫过正在痛苦与页码搏斗的男孩，非常好心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虽然我一直知道您有恐纸症，但是——”说了一半的话被打断，Tony一脸好笑地看着他，“恐纸症？这是什么奇怪的名词，Mr Parker你介意解释一下么？”
“呃——抱歉，其实这也是我自己瞎编的，”Peter有些不好意思，比了个手势，“就是，大概是因为您拍电影从来不喜欢看剧本，大多是即兴发挥，所以我自己觉得——”
“哈，恐纸症，可真是个有趣的名字，”Tony点点头，疲惫了一夜的面容终于舒展出些笑意，“下次我得告诉他们，因为Tony Stark的恐纸症所以他拒绝剧本。”
踩着旋转楼梯往浴室走去，Tony留下一句“别再折腾剧本了，隔壁的观影室昨天被我踢的一塌糊涂，如果你有空的话——”
“当然，我很乐意，”Peter朝他摆摆手，非常贴心地问：“等等您要吃披萨还是Burger King？”
“当然是后者，my kid。”
“很巧，我带了芝士汉堡。”回过头的男孩眼底都映着笑意。
谁能想得到获得两次金球奖最佳男主，四次奥斯卡提名并斩获一次最佳男配角的Tony Stark私下里的生活远没有他的外表来的光鲜，这位因为强迫症和某些奇怪的生活习惯逼走了数位助理的男人对生活细节不甚在意，长年和妻子的分居生活让他在贝弗利山的豪宅更像是豪华酒店而不是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不过他本人对这一点倒像是不甚在意，毕竟他还有新任助理可以折腾。
观影室是大影帝沉思冥想寻找灵感的地方，但现在那里却像是被飓风扫过，各类碟片跌了满地，零散的剧本瘫在沙发上，有几行被红笔标注，沙发扶手的凹陷处还藏着喝了一小半的红酒。
Peter叹了一口气便先将那瓶红酒塞进垃圾桶，他扔酒瓶的动作挺重。
“所以你拎的不是酒瓶而是什么炸.弹么？”拿着大大的装了汉堡的牛皮纸袋，Tony站在观影室门口。
“液体炸.弹？”Peter看了眼将垃圾桶顶开的酒瓶木塞，Tony唔了一声：“汉堡不错，你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的口味，Mr Parker。”
“晚上您想吃些什么？您的访谈八点才开始。”终于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本归拢好，Peter开始着手整理瘫在地上的碟片，非常混乱——经典的、小众的独立电影、音乐剧、Tony Stark自己参演的片子，甚至还有几盘纪录片，都是和音乐有关系的。墙角还靠着一把吉他，在Peter的认知中他的老板并不会弹这东西。
“我有点事情要早点出发，”Tony说着，语气染上点儿惊奇，他捏着汉堡跟在Peter身后，忍不住开始称赞：“你背下了我的维基百科么，嗯？这些年代你都分的这么清楚？Jesus，我都忘了这部是92年拍的——哦老天，不要让我太有负罪感，我觉得让你来整理影片简直是在大材小用。”
“well，也许您可以给我涨涨工资？”Peter的笑容很快活，Tony点头：“确实是个好主意——这里面有什么是你最喜欢的？我可以免费给你签个名。”
“Shadow很不错。”
“嗯哼，我早年的同志片，到现在还有不少同——呃同人，我应该这么叫么？那些姑娘们的想象力真的让人惊叹，”Tony捏着碟片，带着戏谑笑意的大眼睛里写满问询，“所以你想让我在这张签名？”
“哦——等等，只能有一个机会一张影片？”Peter眨眼睛，瞳孔不自觉地缩放，那副期待的样子像是某种小动物，“免费签名，那种什么话都可以写的，您是说认真的么，老板？”
“当然，”Tony点头，像是很满意老板这个称呼，微微眯起眼睛，疑惑道：“你想让我写那些同人故事里的话？”
“God——当然不是，”差点叫出声来，Peter非常迅速挑出2008年的一张碟片放在桌面，因为他的老板不喜欢别人递东西给他。Peter的眉峰都要垂下来一些，语气温和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请——请帮我签在这张上。”
“Iron Man？”Tony的表情有些困惑又有点儿想笑，“一部能浪费两桶爆米花的商业片？你确定——？”
“我知道这也许根本比不上那些获奖作品的份量，实际上我也觉得解构家庭关系的Liars、专注程序正义的Infinity、精神分裂的Oceans Apart那些都要比这一部的艺术价值高，您的表演技巧让人惊叹，但但是……”
“什么？”盯着Peter慢慢红起来的脸颊，Tony Stark也因为他的不自在而放轻了声音。
“那段时间——”Peter咬咬下唇，轻出一口气：“Iron Man rescued me.”
“啊哈？”手指在光碟已经褪色的外包装上轻轻抚摸，最终按在那套金红色战甲闪烁莹莹光芒的反应堆上，Tony的笑容中带着些逝去的怀念。
“well，总体而言那确实是一段让人难忘的经历，”单手旋开了笔帽，Tony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再抬眼朝Peter看去，“你希望我为你写些什么？”
“Legends never die，”Peter抽抽鼻子，他捏住自己的鼻梁好让这汹涌而来的感情不要瞬间将自己淹没，他像是征询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可以再加一句么？”
“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会有点幼稚，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写出来，如果让您觉得好笑我很抱歉——”
用钢笔点了下语速飞快的助理额头，Tony简直要笑出声来：“come on，别磨磨蹭蹭的，Mr Parker，哪怕你希望我写你可真是个小可爱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被噎的一时词穷，Peter看了看这男人的笑容，有点儿别扭地偏过头去，小声说：“致Peter Parker，星星不会总在你的梦里。就写这句吧，谢谢您，Mr Stark。”
“You are welcome。”男人非常有礼貌地回复。
两人出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早春的加州天空阴霾，威尔谢大道两侧的棕榈树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沉闷的空气似乎预示着将要有一场雨来临。
属于Tony Stark最低调的黑色奥迪猛地亮起转向灯并停在路边，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戴好墨镜，指着路边的咖啡馆表示自己就去那里办些事情，他的表情平静，就好像在说着什么“天气不错”“你想吃点什么”之类的话，如果不是半小时后他再上车来，几乎无关痛痒地说出一句“恭喜我吧，Mr Parker，我和Pepper都恢复单身了”。
“什么？！”无意识叫出声来的助理几乎是用尽了所有意志力才没将开错车道的奥迪直接撞上无辜的棕榈树。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将墨镜重新放回胸前的口袋，Tony拍了把助理的脑袋，没什么好气：“这也不值得你惊讶到送掉我们两人的命。”
“I'm sorry——really sorry，”在这种时刻确实想不到更合适的话，Peter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他几乎找不到发声的方式。
“Sorry for what？你要谋杀我还是我离婚？”
“Both，Mr Stark，”几乎是在用一种非常艰难的方式发出声音，Peter的鼻尖冒出细小的汗珠，想要勉强挤出笑容的脸庞看上去都有些奇怪。
“不必那样看着我，”Tony坐正，直视前方，“虽然消息还保密，但那些记者们总会知道，我并不想你们完全措手不及。现在，开车吧，Peter，我想去吃点不太一样的垃圾食品。”
“嗯……”打着方向盘的手机械到僵硬，Peter用眼角余光瞥过副驾驶位上那人的侧脸，从额头到下巴都是精致完美的线条，深邃的眼窝掬着星光映在水面，见之难忘。
“Peter Parker——？”与那双温柔的眼睛不同，这男人的声音可就恶劣多了，“你再走神，就要被扣工资了。”
“呃——sorry，您说什么，Mr Stark？”
男人重重翻了个白眼，讥笑一声：“全世界最有魅力的人在跟你讲话，你居然还能走神。”
“I'm sorry——”
“好了，不要再道歉了，你的sorry多到让我头疼，如果真的抱歉就想想有什么好吃的。”
“我们吃点儿甜食么？”将车子停在了一家甜品站前，Peter用询问的眼神注视着他的老板，大男孩的目光柔软极了，无辜又真诚，让老板一肚子想要吐槽“你都已经到这了我还能说什么你这不叫商量你这叫做绑架”之类的话通通都憋了回去。也许这世上就有人具备独特的技巧，自作主张却不惹人讨厌，只因为他有一双让人无法拒绝的puppy eyes。
因为拒绝都被闷在肚子里而生起闷气的大影帝异常高冷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盯着助理手中的东西，表情有些微妙。
“薄饼？”
“实际上我还加了覆盆子酱，”Peter将纸袋小心撕开更大的口子，“虽然这家店看起来不怎么样，薄饼却真的很好吃，甜食会让人心情舒畅，也许——”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了，Peter抬起头，表情尴尬，犹豫着刚开口要道歉就被男人的声音打断。
“Pepper也喜欢这个，我总会给她点草莓酱的，我一直记不住全世界的水果有那么多，她却只对草莓过敏。”男人的眼睑微微颤抖，他的眼球像是无意识地胡乱转动，浓密弯长的睫毛随之轻颤，这是几乎只在影片中展示的脆弱时刻。
演技精湛的影帝隔着银幕演别离演伤痛，镜头前无声诉说伤痛与脆弱，眉眼间有一往直前的深情，声线也可传递绝境中的果敢。
他演了太多角色，似乎都可共情，却终究没有，因为他只是自己。
长相完美、年纪越大越有味道、双商极高、演技精湛，粉丝眼里的Tony Stark值得十座小金人。
做事不按理出牌、强迫症、毒舌、夫妻关系不佳绯闻不断、骄傲自大却演技真的让人讲不出话，这些大概是媒体笔下的Tony Stark。
恐纸症、作息混乱、热爱高热量垃圾食品、毒舌无非用来掩饰伤痛，这些是Peter Parker眼中的Tony Stark。
天光暗沉，风雨如晦。
积攒了一天的雨水终于倾泻而下，不像是春日倒像是盛夏。
奥迪前挡的雨刮器拼命运作，密密的水流被切割分离，世界皆是模糊。
车内狭小的空间陷入绵密的甜腻味道，盖在覆盆子酱上的柠檬汁让男人皱起眉头。
“我真应该给你扣工资了，Mr Parker。”
车内收音机哼唱音乐，属于1963年俄怀明州的灿烂夏日绵延过时光，人迹罕至的深山容纳两个爱的灵魂。*
“Cause 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Let the stars shine through.”
车窗外嘈杂的雨声像是来自时空之外，带着不真实的回响，唯有收音机的音乐唱响在耳畔。专注于味道糟糕薄饼的男人垂下眼睫。那是卷起羽翼的蝴蝶，划过映满星光的湖面，掠影便化成了流星。
Peter Parker听到了，那颗流星的声音，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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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是Brokeback Mountain，我最爱的电影之一，因为这个大概永远爱着希斯莱杰和老吉，当然还有李安，还有那个美丽的夏日。这文里应该也会夹带很多我个人对电影的感觉，都是私货，感觉像是个什么sasa观影指南之类的……不过还好，某人应该也不会看，不然感觉自己非常献丑！
*篇幅的话，最初设想三万字，三章搞定，但由于我的啰嗦病，真的变中篇了，有做大纲，所以一定会完结。虽然第一章都没写完一天的事情……
*最后，不论那些人做了多么可怕又愚蠢的事，我们都还在，还有自己喜欢的CP，铁虫依旧让我相信爱。
*笔芯，感谢看完这啰嗦的文。
